以工程师为例:
一个精通技术的工程师,已经为成为专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,但在实际的工作中,他往往只能起到重要作用,而不是主要作用。
比如建造一个水电厂,首先就不是一个工程师能搞定的,而是需要数个工程师团队,涉及不同领域。
其次,光有技术指导也远远不够,还需要购买设备,施工建造等步骤。一座水电厂的完工,涉及了许多复杂的环节,每个环节都不能说不重要。所以对每个环节中的高端人才来说,能力再强也无法分到大部分蛋糕。
而对金融业来说,比如做一单IPO:一两个厉害的拉皮条人员拿下单子,再来一个业务小组搞定需要的文书工作,接着配合下销售团队把股票卖出去,扣除第三方机构的费用后千万级别的收入就到手了。这其中涉及的人员总数往往只有数十人甚至十数人,还没有什么机械设备的投入;在这种前提下,高端人才的收入自然可以很高的。
IT也是同样的概念:一两个人或者一个小团队开发出一个软件/网站/硬件的原型,通过吸引市场注意力得到最初的收入和投资人注资,接着就能完善产品然后大规模推广,最终实现指数级的增长(在产品成功的前提下)。
在整个价值创造的链条中,技术和创意是最重要的,制造产品/部署服务的工序往往被外包。苹果产品赚了那么多钱,又有多少落在了富士康工人的口袋里?在许多IT业的财富传奇中,虽然也利用了类似传统实业的大规模生产/部署服务的手段,但核心的产品/服务还是来自于高端人才的技术和创意,这是无法替代的,所以必然能分配到核心的利益。
全球化和科技进步增加了企业的雇佣选择,从而削弱了许多实体经济中员工的议价能力,拉低了工资;与金融、IT业的高薪相比显得不和谐。
很久以前,美国一个普通工人可以有很体面的收入。美国有公会等为中低层人民争取福利的机制,加上社会基本也较为富裕,有能力支付相对昂贵的人工费,所以即使在实体经济中当一颗螺丝钉也会有不错的收入。
但全球化,第三次科技革命开始后,很多可以在国外做或给机器做,成本还更低的工作就被外包出去了。这类的工作往往会在美国消失,人们不得不去从事门槛更高的职业,也就是说劳动力的议价能力降低了。
罢工在过去可以涨工资,现在则可能直接被中国、东南亚的工人甚至机器人取代。中国是全球化的受益者,加上过往对职工权益的保护也不强,所以还不太能体会到这点,但未来会越来越明显(比如总体收入增速放缓)。
相反地,因为金融、IT业的高收入人群本就难以被全球化和技术进步威胁;而全球化和技术进步又为金融和IT业带来了更大的市场,更高的效率,所以总的来说,这两个行业高端人才的工资水平是在增长的(其实不光是这两个行业,在大趋势下,传统行业也在经历着两极分化)。